第二節 弱者道德與強者道德 之-二
吾人權利雖得認定與生俱來,然有其適當範圍,因之吾人能力之運用,應以
其權利範圍為限。至於吾人權利之範圍若何,甚難界定。惟自文明伊始,東西聖哲皆教人中庸之道(Meden agan; golden mean; moderation),不走兩極端,不使過與不及,以慎用吾人天生能力。
中庸之道,教人知曉適當運用能力之法則,以促成社會和諧。因此,所謂德
性乃在能力適當運用與自我節制。
然而,人類之能力,恒在意志引導下,從滿足生存慾,獲得舒適感,進而滿
足支配慾。亦即,人類每從生存意志(Will to Live)進而權力意志(Will to Power),
姑不論意志為能力之一形式抑能力乃意志之一形式。惟,僅生存意志已足夠令人
類爭奪不休,復何況權力意志?尼采(Friedrich W. Nietzsche, 1844-1900)乃謂:
「世界乃權力意志───且別無他物」(註一三)。倘人類無正確之權利觀念可資衡量,則吾人誠難以信賴自我節制之可行性。
義務論之道德觀───自我節制,理論上,必能維持社會和諧與安寧,以保
障人權。因為侵犯吾人權利者乃能力,無能力之濫用,豈有權利之侵犯。然而,
事實上,自我節制之難,猶如義務之不可名。蓋稱義務必有其對待,無權利存在,何義務之有。無權利對待之義務,僅能稱服從(obedience)。然則其係服從良知(conscience)抑屈服於力量?服從良知始有道德意義,若茍屈服於力量,乃出於權宜之計,無道德意義可言。
註一三:Frederick W. Nietzsche, The Will to Power, An Essay Toward the Translation of all values, III, p.917, Quoted in Frederick Copleston, S.J., A Story of Philosophy, Vol. 7, Part II. (馬陵出版社), 1972, p.181.
另,尼采稱:「生命究極乃尋求宣洩其力量──生命本身乃權力意志;生存僅為間接及其至為平常之結果」。See, F.W. Nietzsche, Ibid, II, p.578, Quoted in F. Copleston, Ibid, p.182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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